在母親的眼裡,我屬於搞怪難教養的小孩。當年我也不過五歲,父親猝死,而在不足能力去理解母親守寡的心理與生理變化下,逐日受到母親對我的冷落。上小學前,童年的記憶不多,只深深記得母親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的那支已經破裂的藤條,打在身上的感受,隨著歲月稀釋不再深刻,卻牢牢記得母親不停斷用最難聽的字彙與最高亢的叫囂咒罵著,從早到晚,從日出到落日,其實不足十歲的我,無處可逃,好長一段時間,有心頭絞痛的苦,也會不知好歹在被罵急了下脫口問母親:「我是不是你生的?」從此以後,對母親無法解釋的敬愛情愫與怨恨生不逢時的哀怨毒素相攪拌,混淆了年幼的單純,因此自己揣測,日後造成的陰影應該是在成年後,完全無法接受任何人用任何一句較為「尖酸刻薄」的話語相對,更遑論不雅的「髒話」。
在老師的眼中,我屬於問題很多的小孩。小三下學期剛開學,教室的右邊正中牆樑歪歪斜斜寫著「反攻復國統一大陸」,左邊則是「消滅共匪解救同胞」,班級導師對於學生幼小心靈有如此愛國情操深受感動,在課堂上面色凝重,高舉的雙手拳頭緊握,振振有詞大聲說:「各位同學,今年我們一定會反攻大陸,光復國土…」過度寂靜的教室,似乎連呼吸聲響都屬違規,這樣的氛圍,對於剛滿十歲的孩子們真的太沉重。此時,竟然只有我怯怯地舉手發問:「老師,真的今年就要打仗嗎?」老師無視於驚恐萬分的小心靈與顫抖害怕的問話,只用更大聲、更用力的喝斥聲:「不准再問!」拒絕提供答案,也強力結束問話。此後,我再也不信任「有權威」的人士,直到長大。
小五那年,直升國中與否尚未確定。全班功課稍微好點的都被導師要求課後補習,補習費多少我不知道。母親一句話:「跟老師說,家裡生吃的都不夠,哪來錢還去補習,不補!」導師在家庭拜訪後,「慘遭」母親嚴厲訓話,硬是碰了「大鐵釘」:「我是寡婦,要晟五ㄟ囜阿,嘸家ㄟ所費去補習啦!」母命如山,十一二歲的小女生哪敢抗命,可恨導師毫無愛心,竟然懷恨心中,在隔天課堂上,忽然從講台上咆哮起來,進而衝下講台奔到我的座位邊,拿著手上重重的課本,猛然摔向我的左臉頰,並且怒罵著:「有些家長以為自己小孩功課很好,就不補習喔…其實根本功課就很爛…」一堂課下來,我再也沒有移動,一雙涔著滿眶淚水的大眼,直直注視著用課本摔我頭的導師直到下課,班長喊下課敬禮,我站起來直立立著,怎樣都不肯彎腰。五年級下學期轉學前,我寫了一封信把老師「臭罵」一頓,完全忘記白紙黑字「攻擊」他人的鐵証。從此,在我的生命裡,有冤屈、委屈,一定自己設法去「平反」。
- Jan 03 Thu 2013 21:01
那些年 不一樣的童年
- Oct 15 Mon 2012 21:38
都是午後雷陣雨惹的禍
其實,下雨的天氣不惱人,特別是在「足蒸暑土氣」的地面上,「背灼炎天光」的高溫下,天空淋下一片雨水,第一時間散發出來的泥土味,總會教人停下腳步,趁著躲雨的頃刻,聽聽雨聲、聞聞雨味,感受風裡夾帶雨水的清涼…尤其,最使人沉醉的是,熾熱難耐的週日午後,乍入午睡,迷濛間下了場及時雨,躲在屋裡與瀝瀝雨聲共度過,望向窗外灰白的天空,少了陽光坐鎮造勢,不再放肆而顯得無助,心裡不禁一陣安慰:「今夜,會涼快多了…」
今天中午一過,忽然雷雨交加,在急驟大雨裡轟隆隆雷聲不斷,聽得人也跟著心浮氣燥起來,一大群人被忽然降下的大雨淋得四處躲避,紛紛湧入騎樓,連帶的也把一身的濕淋與有點令人窒息的汗臭味兒,全部緊緊密密濃濃膩膩的圍困在長長的騎樓底下。看來,這場雨暫時沒有停歇的樣子,而躲雨的人越擠越多,只好轉身進入「麥當勞」。
原來,更多的人群,早一歩躲進店裡,端著擺放餐點的托盤,東張西望在一樓尋不到位置,再轉往地下一樓,終於在角落,幸運地找到一張桌子。坐定後,一邊擦拭一身的雨水,一邊四處觀望。今天下午,台大對面的麥當勞裡,怎會有這樣多的年輕面孔?只是,這群年輕男女,各各精心裝扮過。有紅色、綠色等搶眼假髮披頭,假髮長度過腰,頭頂扎著或圓包狀、或沖天泡型,此時,仔細一看,大部分都是女孩,而原本應該稚嫩的臉龐,卻被既濃又超長的假睫毛佔據,慘白的粉底遮蓋原本應該青澀的臉頰,看來,她們的服裝也是用心挑選,各樣亮片金飾披掛一身,或超短的圓澎群、或超緊身的踩腳褲……呆呆看了許久,心裡忍不住佩服起這群年輕孩子的創意,羨慕她們的青春終究不留白,暗自還懊惱自己在年少該輕狂的歲月裡,不曾真正放膽地輕蔑這世界、也少了肆無忌憚地狂嘯那年代。
- Oct 15 Mon 2012 21:36
我的母親最認真
母親在如花似玉的年月,因著也是年輕力壯的丈夫猝死,堅強面對著嗷嗷待哺的五小,轉而母兼父職,嚴厲執行起教養的重責大任。母親經常叨叨唸著:「養子不教誰之過…」「細漢偷挽瓠,大漢偷牽牛…」她堅信「棒下出孝子」古訓,嚴格要求坐要有坐相、走路要像淑女、吃東西要秀氣、說話要輕聲細語,敢講半句髒話,那就表示活得不耐煩,至於髒話是甚麼,由她當天的心情決定;洗衣服黑白要區分,連掛上晾衣桿上,都強制要求遵守先黑再白依序不能錯、先長後短不可亂;折疊衣服,先男後女,折女生內褲,還不能給人看到。關於這點,母親在世時候忘記詢問,至今已無可考,但是我相信那是潛在意識裡重男輕女最大證明。以上罪行,最輕微逞罰以罰跪到腿快斷掉了事,最重的以「打到半死」算數。
母親經常面斥提醒:「無功不授祿…吃人一斤,還人四兩」小時候不懂其中意涵,長大後不禁佩服,雖然她身為寡婦又帶著五個小孩的年輕女人卻不卑不亢,不佔人便宜,更具感恩有人相授之心。她不妥協的要求身為女兒的我貫徹做到:「洗臉洗耳根,掃土咖掃壁邊」甚至切菜時也會被邊敲「五斤給」邊咒罵:「切這啥米菜,有阿公、嘛有阿嬤…」意思是說做事情不能只有表面功夫,即使是角落也需要注意;烹調切菜的長度大小都要整齊劃一,因為那是代表做人的原則。以上犯行,最輕微額頭被敲得痛上幾天算她心情還不錯,最重的又是「打到半死」為止。
早上幾點應該起床,由她決定。想賴床?絕對沒可能。如果沒放狗咬人,也是藤條伺候,週日的早晨忽然被掀開棉被與一陣刺痛驚醒是常有的事;晚上,急需熬夜應付隔天大考的當晚,準時熄燈(有時候,我甚至懷疑媽媽會故意提早),這種熄燈比軍隊中的還要森嚴,因為全家的電源總開關在母親房裡,一點兒都沒輒。母親堅信早上不能早起的人做不了大事,她寧願接受小孩一大清晨起床,打掃環境完畢後,再睡回籠覺。關於這條「理論」直到我長大母親過世前,她都講不出這是依哪方位或是照哪風水得來的。至於,晚間熄燈,那是因為:「去年你說要熬夜,結果趴在桌上睡著…完全是浪費電…平時不努力,臨時燒香抱佛腳,是沒用的…」以上逞罰,最輕就是需要收驚別無他法,最重的還是「打到半死」,因為考試沒考好,一樣會討打。
- Oct 15 Mon 2012 21:34
用愛畫出生命的鄭建寧藝術家
這些年以來,科技發展的快速,遠遠超過原先那句「科技始終來自人性」的起心動念。越來越多的人們,低頭不再是思故鄉,或是熟慮國家前途,而是低頭玩手機;人們也不再含情脈脈雙目相視,只願把你仔細看個夠,反而盯著電腦或是電視螢幕的眼,從早到晚都沒眨過;當然也不再讀你千遍不厭倦,人人書卷一冊,反倒喜歡用幾頁簡單線條圖話道盡一切,年輕人幾乎不再閱讀長篇敘訴。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,說來何其有幸,生活中坐享一切最便捷、最快速的高科技產品;可悲的是,人們也因此在生命的路程裡迷失了─人與人之間的溝通,用一種冷冰冰的「無線」聯繫著,這條線不替代傳遞愛與溫暖;人們需要的價值觀,重重移了位,倫理道德算甚麼,及時行樂才當道;太多的人變成了心中無神目中無人,貫徹「只要我喜歡,沒有甚麼不可以」。
不是沒有理由愛牢騷,翻開每天大報小報、打開電視新聞,甚至網路上的林林總總,如果不是早已練就「過目就忘」,恐怕跟著各樣怪力亂神、情色糜爛、暴力血腥的亂象跌人萬丈深淵而粉身碎骨。
這一年來,因著兼差網路廣播主持「放愛在我家」訪談節目,因而接觸了各樣來自不同地方的來賓,也因為節目的需要,事前的功課引導自己有機會碰觸比別人多一點點不同的層面。或許是天生多愁善感,在一次次聽不同的人講訴各自不同的境遇故事的當兒,經常被故事內容感動地與來賓一起淚流滿面,更會在內心深深地感謝上帝。神讓每位來賓的故事,都能如此美好的傳遞訊息,更讓每一段不同的故事,感動不同的聽眾。
- Sep 22 Sat 2012 18:13
故事
因緣際會,有幸能在生命旅程中的一段,主持網路電台的訪談節目。我喜歡面對各式各樣有「故事」的人們,陶醉在每週一小時不同的內容與訊息,更享受在暗黃投射燈光的錄音室,隔著麥克風,倆相對坐慢慢的輕輕的聆聽「故事」,有時候比說故事的人還難忍,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;有時候說故事的人眼眶一紅,我的淚水宛若滾滾黃河,險些中斷錄音,先把鼻水淚水抹一把。因為期待能有掏心掏肺沒人聽過的一段「獨家」故事,總需要對每位來賓做不同的事前準備功課,也因此有太多意想不到的收穫。而最大的收穫是,不僅是結識了傑出又優秀來自不同行業的人士、還讀了各種領域的書籍、與學習靜心專注的傾聽,這其中最令人得意的,不單是自己購買的各樣書籍,最寶貴的是來賓送的「新/心」書。
方梓老師送的《采采卷耳》。光是看書名,心裡竟油然而生一點點壓力。總覺得不確定這四個字是否唸對。只是,在先讀完方梓的《來去花蓮港》後,感覺要閱讀老師的文字,一定要選在心很平氣不急的時光,讀讀想想、想想讀讀最適合,閱畢闔上書本的剎那,會有一股清新菜香味兒,跟著在鼻尖、心頭裡、滿屋子中迂迴環繞,許久許久都不散。
賴芳玉律師是在我「永不妥協」的死脾氣與多次留言寫信邀約下,欣然赴約。赴約前她很用心的「推薦」我閱讀一本《幸福的抉擇》。用了兩個晚上欲罷不能的讀完。同為人的子女,也是女兒的媽,書裡的割捨情結,揪著讀者的心,跟上跟下奔前跑後,頻頻拭淚,慶幸我的母親沒有把我送人,我也沒把自己的女兒送走。
- Sep 17 Mon 2012 21:36
需要智慧的智慧型手機
不論是在捷運、公車上,甚至等電梯、搭電梯;朋友相約坐定位後,各自頭也不抬的,人們總是對著手上的「黑盤」拼命地畫符,然後一點,那種架式與看風水的風水師完全一個模樣。這風靡全世界幾年了都無法澆熄,甚至越演越烈的「智慧型手機」,雖然科技始終來自人性,卻也嚴重取代了人與人面對面的款款注視與接觸。
上帝創造人類,雙手萬能是偉大傑作之一。電動玩具的發明橫行許多年,教人憂心著雙手會有兩根超級大的大拇指的危機尚未解除,已經又更聰明絕頂的發明設計,如今,任何一根手指,在手機、液晶螢幕上,輕輕一畫就可找到需要的訊息。
朋友相約聚餐時候,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。等菜的同時,眼裡不再卿卿我我,而是各自埋首定睛在自己手上的手機,另外一手也不再是相互牽手,反倒是用一根手指不停地在自己的手機螢幕上滑來畫去。多次的經驗累積,終究不敵絕望與虛榮心滲透,我決定,以自己也擁有一支智慧型手機,表示嚴正「抗議」。
- Sep 17 Mon 2012 21:35
元宵吃湯圓
每當電視上不斷播放哪個品牌的「湯圓」賣得火熱;或是吃幾顆「元宵」相當於多少的熱量時候,總讓人沉浸於節慶帶來的愉悅。當然不免俗的,我也會應景,煮碗老爺喜歡的花生湯圓,每當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,總有濃濃暖暖的魔力,趨趕開了冷颼颼的溫度,頓時,滿屋子的暖意竄升也暖了人的心。
那些年,女兒剛上小五,忽然愛上廚房,喜歡嘗試烹調食物。當年,業務非常忙碌,女兒獨自在家的時候很多,心有不捨也覺得不妥,也給她找了褓母,她卻喜歡躲在家裡,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。有天,傍晚時刻,她打電話到公司:「媽媽,你今天忙不忙?」「有事嗎?你說。」我手裡的工作沒停,嘴裡說。「我炒了火腿蛋炒飯,想要請你吃耶,你要回來吃嗎?」「當然要!你等媽媽!」很久沒人請吃飯,這回,還是自己女兒,立刻放下做了一半的工作,飛奔回家不必猶豫。
猶記的她坐在餐桌注視我大口大口吃飯的模樣:「媽媽,一定不好吃喔,不好吃,沒關係,我明天再炒一次。」黃澄澄的蛋炒飯,切的細細小小的火腿,有如星星滿天似的點綴著,到現在為止,那是一盤我吃過最好吃的火腿蛋炒飯。
- Sep 17 Mon 2012 21:33
男人本色
男人本色,原本指的應該是人的特性。中文好用,就是可以用眼神、或是心意稍微轉點彎,原意就逆轉─改成男人本來就很色。
我的忘年之交,光哥,可能因為已過「七十從心欲」之齡,所以仍然風流倜儻。每回與其坐在世貿五樓Tutti Café共進午餐時候,依舊會分神偷窺著鄰坐美麗女士;或是眼神跟著路過的美女的腳步直直去,怎樣都喚不回…枉費眼前的「美女」,即便是有點老,但是,怎樣也曾經年輕過,多次抗議無效,人家大哥辯稱:「男人就是要看美女,就不信你家老楊都不會…」
一時之間,我無言以對,陷入沉思中。我不知道我家老爺看不看美女,我以為他只看我…
- Sep 17 Mon 2012 21:32
他們怎麼會死
剛剛要懂世間事那年,父親猝死,性格剛烈的母親尚且年輕,母兼父職一肩扛起撫養五個孩子。從小到大,很少聽見母親喊苦,母親把一身的苦,用最重的鞭條與最狠的言語,全然宣洩在孩子們的身上。母親的堅強,不僅是在心靈上囤積,她的肉體也重重的承受著,印象中,母親很少生病,我甚至不記得母親有感冒發燒過。
當母親被醫生診斷出肺部、骨頭有「腫瘤」的時候,我早已成年,女兒也已十歲,卻仍舊相信,母親身上的腫瘤不過像是我臉上長過的「青春痘」一樣,紅腫發炎,吃點醫生開立的消炎片,自然會痊癒,也絕對不會如我臉上的痘子那樣會留下疤痕。
但是,不到半年的時間,母親堅決冷靜說:「這一生很滿足…孩子都很乖…要走了…」安然地走了…我深深相信她有不捨,只是母親還是忍心扯下死命拉住她,孩子們的手,死了…
- Sep 17 Mon 2012 21:31
千言萬語換你十年歲月
朋友好奇,希望我寫篇關於婚姻第二春的「前因後果」。頓時陷入沉思,我的「第二春」點點滴滴好好壞壞風風雨雨輕輕鬆鬆,今年進入第十年,雖然酸酸甜甜已書寫將近十萬字付梓,都未能掏盡說完箇中故事,要簡單用千餘字,敘盡十年歲月的片片段段,真有強人所難之嫌。今年的櫻花綻放滿台北城,氣候卻詭譎寒冷異常,冷冷的空氣,教人心思冷靜,呆坐電腦前,久久敲不下一個字,書桌上那盞檯燈,如同精油般釋放著暖意,而我的思緒隨著從窗戶縫隙竄入的冷空氣,在小小書房裡起舞飄逸起來,我的雙腳漸漸冰冷,回憶卻一段一段地由心裡旋轉出來…
神的意念高過人的意念,神的道路高過人的道路,十二年前,在教會結識「楊伯伯」,他彬彬有禮溫文穩重,笑臉敞開,喪偶不久,偶而瞥見他落寞又有點駝背的背影,心裡確實有過那麼點不捨,只是,最辛苦的日子都過了,沒有理由再為未知的將來賭上一回。結束第一次婚姻,十七年獨身歲月,我是「幸福快樂」的與女兒遠距離的生活著,母女倆心心相印息息相關,我鎮日努力工作,把所賺得全數養育著遠在澳洲讀書的女兒。只是,再堅強的女人,終究禁不起楊伯伯說:「對一個女人的完整保障,就是婚姻」的強大擔當承諾「誘惑」,決定不再喊「楊伯伯」,從此改口「達令」。
加起來近一百二的兩個「老人」,原來一宣佈要結婚,也與加起來五十的「年輕人」一般樣,就從那刻起,外來的壓力、勸戒的聲音蜂湧而出,七嘴八舌好不熱鬧,來自教會的壓力排山倒海逼人瘋狂,楊伯伯的子女不支持的表態令人心傷,而我的兄弟家人大加撻伐更是教人心碎。楊伯伯維持一貫作風冷靜地說:「如果不是耶和華應許的,這婚姻不會成就。」女兒在電話裡三次追問確認:「媽媽,你快樂嗎?」心安地把我給嫁了。而我,我知道自己準備好了。
婚前與婚後果然不同,我的意思是婚姻「使用前」是否確實字句研讀過說明書,並且熟悉操作步驟?否則一旦「使用後」才回頭細讀,很容易陷入苦痛,也深深影響生活作息。外子的子女早已成人,然而在面對我這年齡相差不多的「階段母親」= Step Mother,難免流俗心結難解,敵意與前往平溪的小火車一樣,慢慢地行駛也重重的壓過。不可否認,我也幻想著我愛人人、人人愛我,一家和樂融融,奈何事永遠與願違,雖然沒有正面衝突,但也幾回險象環生。那年,女兒提醒:「媽媽,你為何不肯接受,哥哥姐姐不可能認同你的事實?」才豁然開朗心情頓開,明白孩子們有難以認同的權利,也相信孩子不認同的是「後母」這角色,無關乎人。從此,我不做後母,回歸原始,單單做我女兒的媽、老爺的小老婆、繼子女的親友。
我性格開朗外向,姿色尚且殘存,外子安靜內向,沒有老態也不龍鍾;我有話就說,不說一定睡不著,外子有話不說,一說一定有人會氣死;我自認平凡,想做點不平凡的事,而他堅稱一生平凡,卻做著不平凡的事;我缺乏耐心,而他耐力十足,南轅北轍的兩人,沒人看好我的婚姻,十年了,回首往事,確實也懷疑過自己這個「家後」,能將他的手緊緊牽著、牢牢顧好?感謝上帝保護,讓我滿滿的愛心充分發揮,用正確的方式愛我的家、我的家人;感謝上帝保守,讓我學會欣賞挖掘像座寶山的外子,教我只看他的好,再將這串串寶藏,像旗幟般大大揮舞,也高高掛起。